精分的恋爱守则
穿越,从狭义上来讲是指在某些特定的条件下,某个或某些个体突破了原本的时空约束,进入另外一个时空的现象。根据穿越的载体不同,一般来说会分为【物质穿越】和【精神穿越】两种。——而我遇到的显而易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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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从狭义上来讲是指在某些特定的条件下,某个或某些个体突破了原本的时空约束,进入另外一个时空的现象。
根据穿越的载体不同,一般来说会分为【物质穿越】和【精神穿越】两种。
——而我遇到的显而易见地是后者。
我并没有花耗太多时间来理解这件事情本身,因为我觉得自己姑且算得上是一个习惯于用“理性”来思考的人,而在这样的思维模式下,纠结与彷徨都显然是低效且没有必要的。
我更倾向于将眼下的情况拆解成一些更易于理解的逻辑项,好以此来梳理自己的处境和未来——尽管眼下发生的事情多少有点超乎常识。
从那张铺着粉红色床单的软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我有些不自在地环视了一周。我现在身处的房间布置并不算复杂,但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总透着一种微妙的违和感。
虽然床单和墙壁都是小姑娘偏爱的淡粉色,可地板上铺着的地毯却是一种重金属的灰色,收拾规整的书桌上突兀地摆着一堆杂乱无章的废纸,藏书的角落里还藏了几个精巧的动漫手办。
两个空空的酒瓶随意地躺在地面上,和它们一起可怜兮兮地蜷缩在地毯边缘的,还有一只亮着提示灯的手机。
【消息提示:
From二,To三:收拾的话就拜托了!】
我愣了一下,琢磨着这可能是同住在一起的室友给我的这副身体写的留言,于是姑且解锁了屏幕,飞快地回复了一条“知道了”。
但就在按出“发送”键之前,我又鬼使神差地停住了手。
脑海当中还没有完整的记忆,所以我也不太清楚所谓的“二”和“三”的称谓指代着什么,但只看这个对话框,我也不免觉得有点不对——
因为几乎每隔一个星期,这个手机的主人就会收到一条类似的消息:
【收拾就拜托了。】
【抱歉,房间稍微有点乱,麻烦你打扫啦!】
【我今天晚上开了派对,可能会到很晚,说不定会让别人留宿,见谅啊。】
【垃圾整理我忘记做了,早上你记得做呀!】
……诸如此类。
而这台手机的主人从来没有回复过一条消息。
“所以是不回也没关系的类型啊。”我小声咕哝了一句,回头又看了看房间里的那些违和的地方。
说实话,我一时间并不太能理清楚现在的情况,除了自己穿越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这样一个既定的事实之外,不管是关于我在“另一个世界”的记忆,还是这个身体里“原本的我”的记忆都变得格外模糊。
不过我可以肯定我跟她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这一点从她这个房间的布局和使用情况就大致可以推测出来。而以这一点为起点,我很快便推导出了另外一条结论——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最好的选择或许是暂且模仿着那家伙原本的步调来生活。
说是推论,但这中间的逻辑其实多少有点暧昧不明。事实上,因为我现在能够入手的条件实在有限,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很难能得出“唯一”的前进方向,所以只能在所有“可选”的方案当中选择一个在目前看来最合适的道路。
我又随手翻了翻手机。
现代科技就有这样一点好处,即使脑海当中没有关于这个人的记忆,但通过各种各样的电子设备和SNS上的发言也可以摸到不少有价值的情报。
毫不夸张地说,如果只是单纯地想要在网络世界里彻底取代掉一个人的话,在简单地研究了他过往的言论之后,实际上也并不会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而更有趣的是,在这个互联网时代,现实当中人跟人之间的距离很多时候甚至还没有网上的聊天室亲密,因为“数据”拉近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沉浮在“数据”海洋里的人类反而像是一座又一座孤岛,除开极个别“灵魂伴侣”之外,没有人会在意这个人的内核究竟是谁,于是想要取代一个“人”在这个世界里安身立命,从理论上来说比作为一个穿越的“异端”向这个世界一次又一次证明自己存在的合理性要容易得多。
这也是我选择取代她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的原因。
不过让我意外的是,这个身体的主人社交范围实在窄到让人瞠目结舌——不管是Line还是邮件的常用联系人,掰掰手指加在一起也不超过十个,其中频繁联系的更是屈指可数,除开之前收到消息的那个“二”之外,她几乎只跟一个备注为“Chuya”的人保持着联系。
而且联系频率也仅只限于每周一次而已。
她没有Ins,也没有推特,像是一个原始又谨慎的网民一样避免向这个数字化的世界暴露自己,所幸在与“Chuya”的聊天记录当中,她倒是没有太多的矜持,我才能够稍微得到了一点关于这副身体的信息。
身体的主人叫做槙岛弥绪,今年差不多二十岁,住在神奈川县的横滨市,目前是一个人生活,大概在一年前结识了身为港口黑手党干部的中原中也。
对,如果我判断没出错的话,对方应该就是印象当中那部名叫文豪〇犬的动漫里那个黑手党的干部。
经过了几次“命中注定”的“偶遇”,这位弥绪小姐跟中原中也情投意合,眼看只差了临门一脚——
“我现在还在意大利出差,大概还要两周才能回来。到时候我会去找你,有很重要的话要跟你说。”
这是中原中也在上个星期给她发出的最后一条消息,不过她隔了足有一周也没有回复。
突然被抓来顶包的我有点摸不准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态度,从之前的聊天记录来看,她跟中原中也的关系发展得一直很是顺利,可他们的聊天频率却始终很低,这次也是,隔了整整一周了她都还没有回复。
明明对方已经说出了那种几近“告白前兆”的话了,居然还这么沉得住气,这算是什么女孩子特有的矜持吗?
如果硬要说的话,作为恋爱经验为零的母单选手,我其实不太擅长应付这样的事情,不过本着做戏做全套的原则,短暂的思忖之后,我抬手在回复栏里打了一句:“中也一个人在外面要好好注意身体哦!”
↑
姑且这么回复了。
意大利和日本的时差有足足八个小时,现在那边正是深夜,想来对方也不会太快回复,我索性把手机放在了一旁。
作为一个穿越者,融入这个新世界的最好的方式是悄无声息地顶着这个既定的外壳行走在世间,但这只是一开始而已。我很清楚自己跟那个家伙并不是同一个人,我也不可能一直扮演她的角色,在演出的过程当中“暗渡陈仓”,让这个世界潜移默化地接受崭新的“我”的存在,这才是我的最终目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过往的记忆,又或者天性使然,总之我并不算是一个很有追求的人,对于我来说,能够像咸鱼一样地“活着”就已经是人生的终极追求了。
至于我是谁,我在什么地方,我在哪里,我该做什么——这些麻烦又无关紧要的问题,如果可以的话,我并不打算更深入地去思考。
但这个世界就好像是浇了热油的煎锅一样,就算我想当一条咸鱼,它灼热的温度却总能逼迫着我不断翻身。
度过了穿越之后和谐美好的第一天之后,我万万没想到自己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
看着面前突兀放大的一张漂亮面孔的时候,我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睡觉的这一夜当中又穿越了一次。
本能的反应比大脑运转来得还要快上那么一点,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喉间已经发出了一声刺破耳膜的尖叫,而那个原本在我身侧睡得酣甜的家伙也被我一脚踢到了床底下。
“弥绪酱……”地面上传来的声音有点含糊,带着初醒的浓重鼻音。
是个有点好听的声音,而且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熟悉。
我顿时更懵了。
所以兄弟你到底怎么回事啊!我跟你很熟吗?讲道理我完全没有前一天晚上跟别人乱搞的记忆啊!而且我现在的暧昧对象不应该是那个中原中也吗?那个床底下的家伙至少从身高来看就对不上好吗!
突如其来的信息量实在太过巨大,我的CPU明显有点不够用,一时间有点卡机,而就在这个时候,幽幽坐起来的男人却忽然露出了一副格外清明的表情,说话的声音也从含糊的鼻音变得清冷了起来:“哎呀,真是抱歉,看起来我似乎给您造成困扰了呢。”
“哦?”
我不由得轻轻眯起了眼睛。
这家伙的态度骤变不免有点耐人寻味,但从他忽然转了七百二十度还带拐弯的态度入手的话,我倒是也隐约能分析出一点信息:
首先,这个男人知道我是谁。
其次,他很清楚自己出现在这里会让我觉得困扰。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在他看来,我大抵应该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尽管我跟他本人可能不熟。
这几个结论中间多少有一些相互矛盾的点,但既然它们都是既定的事实,那么纠结它们之间的矛盾与违和便是没有意义的,重要的是顺着这些违和的点来分析背后的原理,并把这些新的结论作为我安身立命的筹码,这才是当务之急——
道理是这样没有错,但现实似乎并不打算给我更多思考的时间。
骤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空气一瞬的僵硬。我稍稍侧过了视线,却在看清了屏幕上显示的号码之后再度瞳孔地震。
中中……中也?而且还是横滨本地的电话号码,没有国际线的标识,这也意味着这位上周才跟我发了邮件说下周才会回来的男人此时此刻却已经提前回了横滨?!
不,不对,不是这样的!
日历上的时间明明白白地告诉我,距离我记忆当中的“昨天”似乎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周的时间,所以今天的确就是中原中也说要回来的日子!
“不接吗?”
电话铃声断掉的时候,那个疑似绿了中原中也的男人若无其事地问了一句。
我深吸了一口气,往那家伙的方向瞟了一眼。
不看还好,当我看到了那个穿戴整齐的男人之后,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草,这个白内衬,这个黑风衣,这个正在往脑袋顶上扣的毛绒风雪帽,看到这一整套行头如果我再猜不出这家伙是谁的话,那我就白看了全套的文豪〇犬了好吗!
我说那家伙的声音怎么那么耳熟,石田彰的声音怎么可能不熟!所以这个爬了我床的家伙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啊!就是那个在文豪〇犬里张口骗组合,闭口骗涩泽,在街头溜达两圈就放倒了两个异能组织的首领,进了监狱还不消停地差点把武侦逼上穷途末路的反派BOSS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在看清了他那张脸之后,我内心里居然莫名生出了一种安心感,甚至产生了“反正对方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就算躺在一张床上也不可能发生什么毕竟他长了一张根本就不会那啥的脸”的念头,可毕竟跟他在一张床上醒过来这件事情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就算对方是陀总,说出去大概也很难能解释得清吧。
我幽幽地叹了口气,抬手撑着自己的额头:“对不起我稍微有点头晕。”
隔了一会儿,我才又道:“我心理素质还没好到对着你的面孔还可以若无其事地对那个人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如果被他注意到的话,我想你也会觉得很困扰吧?”
陀思妥耶夫斯基没回答我,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直勾勾地用那双满带着意味深长的眼睛看着我。以至于我抬头看向他的时候被倏地吓了一跳。
“你——”
“您还真是意料之外的体贴。”陀思妥耶夫斯基理了理自己披风的领口。
我一时间有点语塞。
讲道理,就算我自己姑且算得上喜欢文豪〇犬这部动漫,也不意味着我乐意卷进这个异能世界的纷争当中,只是一个港口黑手党的中原中也或许不算什么,但连这个死屋之鼠的头目都出现在我床上,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我的处境有多糟糕。
我才不相信这两个人只是单纯的绿与被绿的关系,但如果可以,我实在也不想触他们任何一个人的霉头。
正在我思忖着该怎么应付接下来可能要迎接的疾风的时候,门铃的声音十分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我被这声音吓得一哆嗦,一种不祥的预感渐渐涌上了心头。
下意识地往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方向看去,对方却只是轻轻耸了下肩膀,全然没有给我出主意的意思。
我只好认命地往门口的方向挪去,祈祷着自己心里那种不祥的预感不要应验。
小心翼翼地挪蹭到了门口的可视对讲机前,我满心忐忑地往监|视的画面上瞥去。
如我所愿,一顶精致的小礼帽和它下面压着的赭色头发映入了我的眼帘。
好家伙,我现在跳窗逃跑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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