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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恶语惊醒梦中人

办公室——

邓雅君事无巨细地将各种事宜向宋碎安和苏泠枫都嘱咐得清清楚楚。

将要结束,邓雅君又提了一事:“对了,每天早上都要带早读,一三五是语文早读。你们自己分配一下怎么轮吧。”

“好的。”宋碎安点点头。

出了办公室,宋碎安才小心翼翼地看向旁边的苏泠枫,缓缓开口:“所以……早读要怎么安排啊?”

苏泠枫的声音很轻柔,温声细语的,好似看出了对方的胆怯与紧张,回答道:“都可以,你来安排吧。”

“那…一人一周,可以吗?”宋碎安抬头看向苏泠枫。

“可以呀,当然可以,那就这样子吧。”苏泠枫朝宋碎安笑了笑。

这是他离宋碎安最近的一次,心里止不住地窃喜。

“不早咯,早点回去吧。”苏泠枫道,“你一个人回去吗?”

“不是,和朋友一起。”宋碎安连忙答道,然后加快了下楼的脚步,又似想到了什么,转过身来对苏泠枫摆了摆手,道“拜拜,你也记得早点回去。”

苏泠枫愣了一秒,然后绽开笑容,应了声“好”。

……

疲惫地结束了一天的课程,宋碎安回到家后。

看见家里空无一人,知道父母工作很忙,今天晚上也不会回来了。

悬着的心才渐渐放下,好似解脱了一般。

墙壁上的时钟不厌其烦地转着一圈又一圈,转眼已是深夜,宋碎安这才合上笔盖,洗漱后爬上床去睡觉。

高中的课业总是繁忙的,忙到让人没有喘息的时间,就要开始下一个时间段该干的事情。

唯一一点的好处也许就是,尽管睡眠时间很短暂,但如此高强度的课业负担总能让宋碎安快速入睡……

今晚的月亮很亮,星星变得很稀少,仅有零星几颗闪着微弱的光。

月光倾泻而下,透着窗户打在地板上,如一层霜华。

空中,小飞尘被月光照得晶亮。

现在已临近初春,夜间的风失了寒冬时刮骨的干冽,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清风。

宋碎安把窗户打开了一半,风便钻着空跑了进来,成了夜间的独行者。

风拂过宋碎安,仿佛在她耳畔留下了一句:“做个好梦。”

遂如人意的瞬间总是转瞬即逝如白驹过隙,宋碎安睡得并不安稳,她紧锁眉头,下意识蜷缩起来,紧紧握着被子……

“我说了,不是我干的!你们为什么不信我?”宋碎安就站在那里,周围的议论声一阵大过一阵,任由她怎样解释,也无济于事。

她被所有人围了起来,所有人都是正义的使者,而她,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所以,她正在接受所有人的审判。

“还说不是你干的?”

“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办公室锁门前你就是最后一个进去的,你有什么好狡辩的?”

“安安,你太让我失望了!”刘恩琳的眼神里流露出厌恶一闪而过,转身就走。

“对不起……对不起……”少女哭得撕心裂肺,身体都在发抖,“安安对不起……可是我真的没办法了,我需要这笔钱。”

梦境里,少女的模样模糊不清,而宋碎安却对她有深刻的印象,几乎马上就反应过来她是谁了。

“宋碎安,我说过了,你很好。如果你不和我作对,老老实实当你的好学生,光鲜亮丽地走完这三年,你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被冤枉的滋味好受吗?”

“所有人都不知道你是无辜的,没关系呀,我知道。”梦境里,那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宋碎安,声音里藏不住的洋洋得意,“只有冤枉你的人才知道你有多冤枉,不是吗?”

“难道不是你的问题吗?为什么他们不怀疑别人就怀疑你。安安,你太让我失望了。”

印象里,妇女看向她的眼神近乎冰冷,好像与她素不相识一般。

“老子辛辛苦苦供你读书,你给我惹这么一大档子破事你要干什么?是不是打算不读了?早点退学吧。”

场景一换,来到初中时的教室。

周记本终于发了,宋碎安期待了一周,因为她所有的糟心事因为周记是她唯一一个发泄的出口。

因为它,她拥有了一个长期的,唯一一个听众。

就在她满心欢喜地翻开周记,想要知道老师这次给她写了什么评语时。

她的眼睛里映入了触目惊心的一抹红,周记上写着“你活该!”

宋碎安又开始发抖了,她下意识地扔掉了手里的周记本。

班里所有的同学疯了似的一哄而上开始抢夺那本周记,宋碎安只想逃离,她逃了。

可更糟糕的是,路上的所有学生都在看着她。

窃窃私语的声音不绝于耳,一道道轻佻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她感觉自己渐渐地淹没在路人的视线里面,快要呼吸不畅了,腿像被灌了铅似的越来越沉,她快走不动了。

可是这条走廊好长,几乎没有尽头。

不知是谁率先开口道:“喂,听说你被人包养了,真的假的啊?”

紧接着,陆陆续续的声音变大了,他们的语调里带着不屑,问道:“听说你某天晚上你在酒吧门口吃避孕药,怎么,怕怀了?”

听见这话,周围的人都发出一阵哄笑。

“我没有,我不是……”宋碎安停下了脚步,蜷缩起来,将自己缩成一团,苍白地替自己辩解道。

“别搞笑了好不好?你?没有?”

“我宁愿信一条狗。”

“亏我之前还以为你真的多清纯呢,结果是装的是吧?”

“宋碎安,你怎么不去死啊!”

“你怎么还不去死?”

“为什么还不去!”

所有非议声杂糅在一起塞进了宋碎安的脑子里。

这种让她喘不上气的感觉就仿佛吞银针,一根根扎在喉咙里,划出一道道血迹斑斑又细长的疤一样,很疼且不能说出口,只能孱弱地挣扎着为自己申冤。

画面一转,宋碎安又一次回到了那个地方,推开门,看见的不是外婆的笑脸。

相反,外婆看着她,眼泪如断线的珠子,顷刻间一颗颗滚落砸在地上,也砸在宋碎安的心上。

“外婆……你相信我,相信我好不好?”

“安安,外婆信你。”

宋碎安久久地伫立在原地,因为,终于有人愿意相信她了,她再也憋不住了。

眼泪溃不成军,如山洪,如暴雨,如尖针,在这一刻得到了许可一涌而出。

她飞奔过去,想要抱住外婆,可在触及外婆的时刻,外婆就化作了无数只蓝翅蝴蝶,惊慌地逃窜开来。

她扑了个空,重重摔在地上,她讷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连外婆都不要她了,她该怎么办。

“宋碎安!”忽而,一个身影逆着光破门而入……

宋碎安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冷汗浸湿了她的鬓角,她的脖颈,她的后背。

她惊魂未定,心跳越来越快,她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乱无章法的鼓声。

许是夜已入深,窗外的风声划裂空气,发出“呼呼”的响声,不复先前的缓和,反而像拿着镰刀索命的死神,在四处游荡,寻找自己的目标。

破窗而入的寒风刮得宋碎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开始发抖,分不清楚是因为冷,还是因为那份被她埋在心底深深的恐惧。

她扶着床,勉强来到窗边,把窗户关掉了。

先前遮挡月亮的云层不见了,变成薄薄的一片云纱,仿佛一吹即散。

月亮越发明亮,撒下的月光照在地板上,照在宋碎安身上,不似清冷温柔,反而多了几许阴森骇人。

宋碎安穿上外套,去客厅喝了杯水,心想:又是这样。

她抬头看了眼墙壁上的时钟,半夜三点一刻。

她如卸了力气般,瘫坐在沙发上,自言自语着:“比上次早了半小时。”

接下来的时间里,宋碎安辗转良久,怎么样都睡不着。

她索性直接破罐子破摔不睡了,走向书桌,拉开椅子,坐下,一气呵成。

她看似不经意,实则轻车熟路地从书桌上抓出日记本拿起笔就开始写着什么,好像对这一切都早已习以为常,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

日记本很厚,有两本语文书的厚度,而她已经写了将近四分之三。

没人知道她写了多久,唯一可观的是,这么厚的日记本即将被她的字迹占领。

她合上笔,抬头朝窗户探去,太阳已经露出了一点点轮廓,藏在云端里,晨辉仅染红了周围那一小片的位置。

天还没亮得彻底,她看了眼书桌上的电子闹钟:06:25。

坐了一晚上,酸痛感在她起身的刹那如雨点般袭来,打在她的脖颈上,打在她的颈椎上,打在她的腰上……

宋碎安吃过早餐后,把自己捯饬得还算得体。

只是双眼无神,脸上的气色看上去却很不好,苍白着一张脸,眼下是乌青的黑眼圈,看着不明显,嘴唇上仅有一抹浅粉,好像一不留意,就会溜了去。

她扭上衣领下的校服扣,笑得很灿烂。

时间卡的刚刚好,7:10分,她该出门上学了。

……

数学课上——

“那我们把书翻到53页,今天我们来探究平面向量的应用。”讲台上,一个看着二十出头的女老师翻着书本,开口道。

班上安静得出奇,只有“哗啦”的稀疏翻页声回应着刚才的话。

郑清杉冲沈嘉霖埋怨道:“咱们蔡老师怎么还这么死板,一上来就上新课,我要困死了……”

沈嘉霖的视线一直落在黑板上,百忙之中敷衍了一句:“闭嘴,听课。”

台上的老师正是分班前带实验班冲掉火箭班数学第一的蔡欣怡。

她的教学能力不用说也是全校人人都知道的,但她的严格也是出了名的。

不知她在台上讲了多久,“咚”的一声打破了课堂上的死寂,惹得全班都循声探去。

沈嘉霖看着眼前的身影,竟罕见地在数学课上发笑。

映入他眼帘的是,单手撑着脑袋犯困打瞌睡的她意识减弱,手掌突然打滑,猝不及防的失重让她还没反应过来,头就重重砸在了书桌上。

这一砸,清醒了全班昏昏欲睡的同学,砸疼了她,她被疼醒了,揉着额头上晕开的一块红痕,眼里泛着不知是打哈欠还是疼醒的泪花。

“安安,”刘恩琳也在犯困,这才回过神来,关切地询问道,“你没事吧?疼不疼啊?”说着,就要伸手去查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