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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青云卫

“什么?青云卫?!”

顾柏惊得勒了马,满脸写着不服。

“不是,主子,凭什么!”顾柏大声问,丝毫没有主仆之间的那种拘束。

他当年可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通过重重考核进了青云卫,凭什么林韫直接就进了?

一开始林韫还以为顾柏是个不苟言笑铁面无私的近卫,没想到全是演的。

谢珩揉了揉眉心:“什么凭什么?”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顾柏声音里都带了几分委屈,然后转头狠狠剜了笑意盈盈的林韫一眼,嘟哝道:“笑笑笑,笑什么笑。”

林韫骑马动作全是娴熟随意,马尾高高扬在身后,闻言回道:“进青云卫了呗,怎么能不高兴?”说完挑挑眉,看向谢珩,“你说是不是,谢将军。”

谢珩握着缰绳的手顿了一下,音调没有什么起伏:“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吧。”

“那是自然。”

寒风吹动残枝败叶,飘飘悠悠地落在林韫脸上,她纤白却有力的手指夹着那片枯叶,意味不明地问:“谢将军,你们青云卫怎么样才能升职?”

话音刚落,两边的山上冲下来两队人马,皆是黑色劲装,手里握着剑,隐匿在枯树丛之间的弓箭手蓄势待发。

手里剑已经出鞘,林韫用力一蹬马背,一剑下去削了两个人,温热的血溅在脸上,她懒得擦,一边挥剑一边还有心情问:“护主有功算不算?”

女子瓷白的脸颊上沾着血,手里舞着剑,像是冬日里在雪地中傲然绽放的红梅,有着高傲坚韧的美感。

“先顾好你自己吧。”谢珩说话间,一剑劈开了一个朝着林韫飞过来的箭矢。

顾柏纵使刚才满口调笑,这一会认真起来,实力也不容小觑。毕竟是跟着谢珩一路杀上来的人,他剑的走势刚猛,力量又大,用的完全是一种不要命的打法,跟他对打,心理上首先就令人犯怵。

箭矢飞的太密集,一边要躲避飞箭一边又要应付实力不俗的打手,饶是林韫谢珩这样的身手,也免不了受了些伤。

“这样不行。”林韫沉声。

虽然只论单打独斗,在场的没有一个能是她和谢珩的对手,可这样的车轮消耗……

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

林韫看着陡峭的岩壁,背靠着谢珩暂时得了片刻空余,飞快地从箭矢飞来的方向上大概判断出弓箭手的位置,低声道:“谢将军,冒犯一下,我上去解决那几个弓箭手。”

危急时刻哪里还顾得上冒犯与否,不消她多说,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运起轻功,林韫足尖点在谢珩肩膀上,再借了一段力,身姿如飞鸿,直冲向弓箭手藏身的地方,干脆利落地取了那人首级。

如法炮制,林韫又解决了剩下的几个弓箭手,下面战局明显轻松下来,林韫落地,正好赶上收下最后一个人头。

“哎,你干什么?杀了他我们回去怎么审问?”顾柏急道。

林韫收剑回鞘,翻身上马,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她抬了抬下巴:“都是死士,嘴里藏了毒,留着也没用。”

看着谢珩,又补了一句:“倒不如问问谢将军。”

谢珩哪能不知道她在暗示什么,不过林韫倒也没打算瞒着,除了自己的身份之外,她毫不掩饰自己对局势的了解,甚至连目的都不加隐瞒。谢珩思虑多,只有这样不加掩饰,才是隐瞒的最佳方法。让谢珩始终看不透她,只能知道她的能力,反而是在他手下最安全的办法。

只是今天这场战斗,与其说是刺杀,不如说是警告,来人根本就没想掩藏自己身份,否则尽可以扮作山匪。

死士有多贵林韫是知道的,可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能花费那么大的代价只为了一个警告呢?能随便牺牲那么多死士的人,又是何等的财力雄厚、位高权重?

那人究竟想警告谢珩什么呢,是温县令,亦或是……

“别愣着了,找个地方歇歇脚。”谢珩瞟到了两人身上的血迹,转身勒马,跳过了林韫的问题。

***

到了一家客栈,三人分别开了房间,各自拿了伤药回屋。

林韫肩胛处有一处箭伤,打着的时候嫌弃碍事,便把外头的箭身斩断了,现下要拔出来倒是不好操作了。

外头传来敲门声和门开的声音,大概是顾柏去了谢珩的房间,两人互相上药去了。

刚才打架的时候顾不上疼,这会闲下来,疼痛便涌了上来。

屋里有一面铜镜,林韫侧身照着自己的伤处,另一只胳膊拿起剑来在火尖上仔仔细细地燎了一遍,反手把剑刺进了肩上的伤处,剑尖缓缓动作着,切割皮肉的声响令人牙酸,林韫却连顿都不顿一下,剜出一个沾着血肉的箭矢。

冷汗早就布满额头,林韫嘴唇苍白,猛地松下来,大口喘着气,手里的剑“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呼。”

林韫长呼出一口气,用另一只完好却颤抖的手撑着桌子站起来,自己拿了伤药,凭着感觉往背后撒。

这样肯定是撒不均匀,不过聊胜于无,总归是死不了。

门板微微颤动,林韫在敲门声中听见顾柏的声音:“林姑娘,出什么事了吗?要不要我进去看看?”

“不必了,一时失手打破了一个杯盏而已。”

“喔。”顾柏摸了摸脑袋,有些将信将疑,“主子,属下觉得像是剑落在地上了啊。”

谢珩默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药瓶:“给她放门口。”

顾柏接过来,冲着门里喊:“林姑娘,药放门口了,一会儿下来吃饭啊。”然后又小声咕哝,“为什么不自己给人家送啊……”

“好,多谢。”

谢珩耳力过人,明明已经下了一层楼了,还是把顾柏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问太多了,下来点菜。”

撒药差了准头,用药量比起平时上药多了许多,多亏了顾柏又多送来的那瓶药,林韫才把身上的伤口都包过来了个遍。

饭桌上,林韫看着熟悉的菜式,微微怔愣了一下。

顾柏已经开吃了,嘴里塞的满满当当,眼睛紧盯着桌上的猪肘子,含糊不清地夸赞:“这边的菜就是好吃。”

“怎么不吃?怕我下毒?”谢珩懒洋洋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顾柏头都扭过去了才发现说的不是他,又颇有几分忿忿不平地把头转了回去,可怜的猪肘子承载了他所有的不满。

林韫回过神来,动了筷子:“没什么。”

吃了几口,又状似无意地问:“我们这是去哪?”

“自然是北疆了。”难为顾柏吃菜间隙还有空答她。

她这一路上打听了不少关于北疆的消息,听闻她那次兵败之后,是谢珩率军及时支援,才没有祸及后方的百姓,只是她手下的北疆军也损失惨重,如今正是陆川在主持大局。

平心而论,她很感谢谢珩,无论如何,多亏他支援及时,才没有造成更大的损失。

她只是没想到谢珩居然会去北疆。难道老皇帝要孤注一掷,信任谢珩吗?

“北疆?”

“是啊。自从惊鸿将军战败以来,陛下就派主子去北疆驻守了,大宛人太过狡猾,总是对边境虎视眈眈。”

经此一役,顾柏对林韫看着顺眼了许多,有点想把她当成自己人了。

林韫又问:“那南疆怎么办?”

顾柏挠了挠头,道:“我也不知道,听说最近白老将军家的嫡子历练归来,能带兵了,总归那边关系和谐一些,就派他过去了吧。”

“白昭?”林韫对他略有耳闻。

“是啊是啊,他之前很喜欢我们将军的。”

谢珩在旁边清了清嗓子:“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林韫看的好笑,于是以手掩口,掩耳盗铃地问:“哪种喜欢?”说着,还狡黠地眨了眨眼。

顾柏会意,两颗脑袋凑在一起,大声密语:“当然是那种了。”

明目张胆。

亏得他还想着多送了瓶药。

谢珩夹起一块牛肉,手腕一甩,牛肉便飞进了顾柏的口,后者被结结实实噎了一下,被迫闭了嘴。

***

“主子,属下来迟,未能赶上峡谷一战,主子恕罪。”

玄袍男子单膝跪地,腰间剑碰到了地上。

“无事。查的怎么样?”

男子抬起头,竟然长了一张跟顾柏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神情语气都截然不同。

男子从怀里掏出几张纸,恭敬地双手奉上:“已经查清了,没有问题,请主子过目。”

这个男子名为顾潇,是顾柏的孪生哥哥,此前二人因双生子不祥而被抛弃,是谢珩救了他们。

从此两人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有时会换班,旁人都以为,谢珩身边的亲信只有一人。

自从林韫去地牢一事被谢珩知晓,谢珩便派了顾潇去查她的情况。

这样的人太古怪了,身手智谋都非常人能比,不可能只是一个乡间农女。

若是没问题,收为己用倒也不错,若是有问题……

关于林韫的资料不多,谢珩很快就看完了,她是林家村的人,父母早亡,寄人篱下跟着兄嫂生活,貌美软弱,被王公子瞧上,嫂子要嫁了她换钱,投湖自尽却又被救上来。

这样环境下长出来的姑娘,能是林韫那般模样?

谢珩想起她杀伐果断,智谋过人,摇了摇头,可顾潇办事一向不会出差错。

“你先下去吧,一路劳顿,好好休息。”谢珩折起那几张纸,道。

“是。”

终归是个可用之才,暂且留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