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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心魔?

待东方恒走后,曲竹走到空旷的地方,提起剑便舞了起来。

他看起来是在练剑,实则是在发泄自己烂透的情绪,可这一会的发泄时间也都因为身体受损而被迫终止。

曲竹将剑锋用力插进地里,手心撑在剑柄上,急促地喘气,白皙的额头上布满薄汗。

于是他刚发泄了一点的情绪便又因自己羸弱的模样再度找了回来。

曲竹烦躁地啧了一声,明白自己当前最要紧的还是休养生息。

但鹰峰崖只有治跌打损伤的药。

曲竹蹙眉想了想,站在原地缓了一会后就朝九康坊前进。

九康坊是明雪宗内部的药坊,二十四小时都有药师驻店。

寻常修士只能在一楼买药看病,可以花钱花灵石,也可以用宗门的贡献分,而像曲竹这种峰主级别的,则可以去二楼约见级别更好的药师。

当然,钱和灵石都是不能少的。

从鹰峰崖到九康坊,原本按曲竹御剑的速度,十分钟便到了,可今天,他硬生生走了半个多小时,额头上的汗就没少过。

而且就算天晚,也偶有修士从曲竹身旁经过。

于是为了不被他人看出自己身体虚弱,曲竹还得放慢脚步,只装作自己是夜来无事、出来散心的模样。

擦掉额头上的汗,曲竹面无表情地在零星几个修士的疑惑目光中走向九康坊的二楼,朝守夜的人道:“叫祁奚和过来。”

自曲竹一进来,守夜的人便下意识正襟危坐,他不敢与曲竹对视,又不敢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便翻开面前的书本,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

此时听见曲竹淡漠的声音,他如蒙大赦,点了点头便快步朝制药房走去。

一会时间,一个身着白衣的瘦削男子走了出来。

男子眉目疏朗,他朝曲竹温和地笑笑,随即轻缓地坐在看诊的地方,柔和的声音里混杂担忧:“曲峰主许久未来九康坊了,今日来,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曲竹嗯了一声,没说自己强行突破的事,只说自己练了一个不适合自己的功法导致身体受损。

“这样啊。”祁奚和沉思,然后抬起手,轻轻放在曲竹细瘦的白皙手腕上,“我看看……”

曲竹等了好一会也没等到结果,无聊中,他的视线就落在了祁奚和身上。

诊断中的青年神情认真,专注,周身散发宁和平静的气息,一看便是一个脾性极好的人。

可惜在他的身上,曲竹没有感受到分毫灵力。

曲竹不知青年是如何进明雪宗的,只知他是年轻修士中,唯一一个不怕自己的。

也是因为这点,曲竹来九康坊只找祁奚和。

曲竹还记得有一次,祁奚和有急事不在,他等了许久还是找了其他药师。

可那药师一来,不仅走路哆嗦,看病哆嗦,连说话都哆嗦,听得曲竹头疼生厌,愈加念起祁奚和的好来。

“曲峰主。”祁奚和温和的声音响起。

曲竹抬头,与青年似有些无奈的眼对视。

祁奚和说:“曲峰主,您的腹中生热,经脉堵塞,气息亏虚,已是十分严重的病状。”

说到这,祁奚和张了张嘴,好像想说什么,最后却也闭上嘴,起身只道:“我给你拿些中药和灵药,曲峰主万万要记得及时吃。”

“还有,曲峰主这一周最好不要再使用灵力,等灵力亏空,怕是要伤及根本,到时候再调养可就不止一周的时间。”

曲竹点头,哦了一声,想了想,他对祁奚和简单道了一句谢便走。

“不用谢。”祁奚和笑笑,“曲峰主记得照顾好自己便是。”

回去的路上,曲竹经过一个路口时,他顿了顿,转头望向树丛茂密的另一边。

曲竹陷入沉思,半晌,改变了脚尖的朝向。

九康坊和鹰峰崖之间只有一条路,途中会经过后山——

也就是一个时辰前,曲竹让东方恒去伐木的地点。

若是使用法术,砍倒五十棵树对修士来说完全不在话下,可若是禁止法术,就凭东方恒那副没有练过体术的瘦削身躯,怕是砍一晚上也砍不完。

先前曲竹尚且在气头上,现在吹了一路冷风到是清醒了许多。

他想,东方恒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不会已经晕倒在群树之中了吧。

后山的野兽可不少,曲竹现在不去瞧一眼,第二天或许就只能见到小徒弟被啃得干干净净的骨头。

于是曲竹打算远远地看上一眼,如果东方恒状态不错,那曲竹转身走人,如果东方恒状态不太对劲,曲竹会酌情考虑减少惩罚的数目,如果东方恒已经晕倒了……

曲竹皱了皱眉,脚下的步伐稍稍加快。

一边走,曲竹一边吃了颗祁奚和开的灵药,瞬间,他便觉得身体里滞涩的灵力流转起来,虽然比不得他健康的时候,但总比灵力空虚的时候好。

曲竹的脚步愈发迅速,眼瞳左右转动,一分钟后,他的视线直直停留在某个不起眼的岩石堆处。

东方恒没有晕倒,可他现在的状态也完全出乎曲竹的意料。

徒弟的周身躺着几根深褐色的木头,除此之外,还围着好几个面目不善的修士。

而这只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东方恒的脸上除了不再流血的灵剑划痕,又多了好几个来路不明的淤青。

此时的少年,正张开嘴不断喘息着,眼神冷静地盯着面前暴怒的年轻修士。

“都怪你,都怪你。”年轻修士的脸色苍白,像是大病初愈,他喃喃道:“要不是你,晋升为内门弟子的人应该是我!”

“你一个炼气八段的家伙,凭什么能打过我一个筑基前期的?!”

“人人都说你没吃药,但我不信!”

闻言,东方恒笑了一下,“你难道不是最该清楚为什么的吗?不知道谁……”

东方恒的眼瞥过年轻修士挂有药瓶的腰际,“身上带了一堆提升修为的……”

东方恒的话还未说完,一个拳头便蓦然击打在他的胸口!

少年闷哼出声,嘴角徐徐淌落一条鲜红的血线。

见状,年轻修士嗤笑一声,他示意出拳的人先退下,嘲讽道:“你看,就算你抢了我的机会,还不是没人要你。”

“我听说,还是宗主怜悯你,才安排了曲竹收你为徒。”

“曲竹,曲峰主,鼎鼎大名的曲峰主。”年轻修士哈哈大笑,“你真是好有“福分”,能做曲竹的首徒。“

“我真是……羡慕死你了。”年轻修士刻意在死字上加重语气,脸上满是冷嘲热讽。

“咳……”东方恒重咳一声,咽下嘴里的血沫,牵了牵唇角道:“确实比某些没有师傅的人值得羡慕。”

“你!”闻言,愤怒直冲年轻修士的脑门,他咬牙切齿道:“那天在擂台上,你不是挺能的吗,招招都不要命。”

“我看凭你的能力,还能再多打几个踢馆的!”

年轻修士呵呵冷笑,眼瞳瞥向旁边的人,指示说:“今天,我就要替曲峰主来教训教训你这样粗鄙的乡下村夫……给我上!”

说罢,年轻修士周遭的人一拥而上!

他们手拿着武器,用刀背朝东方恒的胸腹处攻去!

……什么货色还敢替他办事。

旁边观摩一会的曲竹神色一冷,他随即运转灵力,打算出去让年轻修士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教训!

可灵力刚凝聚到他的剑尖,一股针扎的细密疼痛突兀覆上曲竹的脑海!

曲竹轻咝一声,提剑的手腕微微颤抖。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东方恒连连闪躲。

他虽然知道对面的人因为顾及宗门规定不会下狠手,也不会使用法术,但东方恒到底受伤还未康复,面对如此大的人数差距,也双拳难敌四手,免不得被人狠狠击中身体!

“唔——”腹部又被一拳重击!东方恒挤出一道闷哼,他的脸色愈加发白,躲闪的速度不由变慢。

于是很快,东方恒身上看得见的、看不见的部位又多出好几块深色的淤青!

“呵呵。”旁观整场战斗的年轻修士发出一声冷笑,他双手抱臂,漫不经心道:“东风恒,这些日子,你在竹院睡得可好?”

说到这,年轻修士的唇角止不住地上翘,“想必睡得相当不错。“

“毕竟,我可是每天都有请人去“照顾”你。”

是个人都能在现在的情况下听出年轻修士话里有话,他口中的照顾……恐怕和此刻一样,是物理上的拳脚相加。

而年轻修士的声音落在曲竹不知为何逐渐变得雾蒙蒙的脑子里,便显得格外飘远含糊。

曲竹得尽最大努力去辩解,才能理解年轻修士话中的意思。

竹院……睡……照顾……

艰难捕捉到年轻修士话中的关键词,曲竹突然想起来,他还未给东方恒安排住所,而他又昏倒了不知几日。

那这些天里,东方恒唯一的住处,就只能是他先前外门弟子所住的梅兰竹菊这四个院。

“我实在无法理解。”年轻修士挥停手下,慢悠悠地走到不停喘气的东方恒面前,“凭什么像你这样粗鲁、卑贱的乡下人,能比我更得到外院先生的喜爱。”

粗鲁……卑贱……

【……像你这样肮脏、卑贱的血脉,凭什么能进这个家?!】

有什么话在忽地曲竹的脑子里一闪而过。

曲竹滞住,战栗的双手骤然握紧,恍惚间,不远处年轻修士傲慢的表情渐渐与记忆中某个人的脸重合在一起。

“而且,你还升为了内门弟子。”年轻修士的脸扭曲了一秒,他继而揪起东方恒的衣领,望着黑发少年满是汗水、布有淤血的脸,冷声道:“可那又如何?!就凭你的资质,我看,能在修真这条道路上走到筑基这个位置就该对老祖宗感恩戴德了!”

“更何况,你的师尊还是那个众峰主中修为和资源最差的曲竹!”

年轻修士哈哈笑了一声,“不得不说,曲竹很适合你,两个自以为走上仙途就爬进金窝的蠢货!”

“殊不知,资质这东西是天给的,像你们这样的,再怎么努力也是白费力气!”

白费力气……

是啊,白费力气,他已经在金丹期停了两百多年,怕是到死,也达不到元婴期。

到死也达不到元婴期……

曲竹垂下眸,只觉脑海深处像有滚烫的岩浆在流淌,灼烧过全身上下。

他旋即闭了闭眼,启唇深深吸气、呼气,但他眼前的一切依然如被一层薄纱似的雾包裹。

曲竹看不真切,也听不真切。

【没人要!】

【肮脏,恶心!】

【没天分的废物!】

转眼间,厌烦恼人的闲言碎语如浪潮一般充斥在曲竹脑中!

曲竹忙握紧手,指尖紧扣掌心,在身体微弱的疼痛下,他才艰难地从被污言秽语席卷的脑海中找回些微理智。

曲竹随即施展清心咒,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稀薄的灵力刚流过他的四肢,一道突如其来的低哑嗓音便环绕住曲竹发热的耳膜!

【好吵……】

【好烦……】

徐徐道来的低沉男声中尽是蛊惑。

【杀了他!】

【你看他聒噪傲慢的模样,提上剑,只需一挥……】

【世界……就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