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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风雨前时光

伫立于山巅,久久无法平复内心,但震惊归震惊,该做的事情还是要继续做下去,酆飞消和两个队友商量:“现在是这么个情况,我们有两个选择,继续前进,进入山下这片废墟,或者是沿原路返回。前面的一切都是未知的,如果继续前进可能会让我们损失惨重,更甚至会丢掉性命,沿原路返回,我们至少可以留下性命。”

顿了一下,他继续说:“我的想法是进去看看,如果这次不进去我可能会后悔一辈子,你们是怎么想的?”来都来了,他当然是想进去看看,不然前面的苦不就白吃了。

“委托任务也接了,人也已经走到了这里,哪有在最后一步退缩的道理。”闵微的脸上也没有丝毫要退缩的意思,她有必须进去的理由,而且半途而废也不是她会做出来的事情。

“嗯,我也想进去看看。”

酆飞消点了点头,闵微和玉瑱的回答和他想的一样,言语里都是压制不住的兴奋,“既然大家的决定都是一样的,那今晚我们就留在这里养精蓄锐,等明天一早,天亮了再下山,一起去看看这个片神秘之地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你们说怎么样?”

“好。”已经披星赶月的忙活了两个多月,是应该休息一下,前方的神秘废墟看起来就不简单。

已经做出了决定,也不需要再多说什么,闵微和酆飞消一同看向玉瑱,根本不需要解释,玉瑱在同时就闭上了眼睛。

玉瑱的异能有些特殊,应该算是精神系中的一种,单纯的放出异能就能探查周围的环境,异能所过之处,一切事物都能映入脑海。在现在这个阶段还没有什么杀伤力,但是也能发动攻击,让对方麻痹一下,也能为其他两个人多争取一些时间。

放出更多的异能向四周扩散,尽量扩大可以探索的范围,看到更远的地方,这一路上每到休息的时候,玉瑱都是这么做的。

精神力扫视过山顶的每一寸土地,过了一会玉瑱才睁开眼睛,冲着另外两人点点头,指了指树林后面的地方道:“没有危险,那边更适合扎营,我们过去吧。”

在夕阳的余晖里,酆飞消和玉瑱正蹲在一边的空地上一起扎帐篷,闵微将刚刚从树林里捡来一些干树枝堆在一起。闵微拥有火系异能,发动异能,一簇小火苗在她的指尖出现,手指一抖火苗落在干树枝上,熊熊火焰从树枝上冒了出来,对于点火这件事情,闵微做的也是轻车熟路,转头冲着他们两个喊道:“酆飞消,这边的火已经点好了,你不是说今晚你煮饭。”

“这就来”,转头应了一声,将手里剩下的活交给玉瑱,酆飞消站起来走到火堆旁,从自己的空间口袋里摸了一会,取出一只小铁锅,把锅架在火堆上,手动向锅里注入一些清水,然后放了几块晒干的干粮块进去。

煮了一会,用放在一旁的木勺子将干粮块搅散,撒了几小块肉干,然后盖上盖子,又向火堆里添了几根木柴。

玉瑱那边已经将帐篷撑起来,用钉子牢牢固定好,之后就和闵微一起围坐在火堆旁,安心等着酆飞消把粥煮好,乖巧的像刚刚上幼儿园等吃饭的小孩。

在过去的三个月的时间里,他们三个人几经生死,在险境中已经逐渐培养出了默契,很多时候不需要说话,就知道对方想要说什么,要做什么。

酆飞消掀开锅盖,锅内的干粮块和肉干已经完全煮软了,正冒着热气,向锅内撒了一点盐,用勺子把盐搅开,食物的香气也散出来,闻起来味道还算不错,虽然卖相上不算好看。

不过一天三个人走了一天,又是跑,又是爬山的,已经是饥肠辘辘,根本没时间去在意不去在意食物的卖相好不好看,有的吃就不错了,味道还不错的话就更好了。

“真香。”

热腾腾的粥顺着喉咙咽下去,暖意直达胃里,酆飞消心满意足的喝了一大碗之后又添上一些,“如果能每天这样就好了。”可惜他们现在的日子,朝不保夕的,有时候晚上也要赶路,能按时吃上东西就不错了,像这样围在一块煮饭吃饭,很难有时间每天都这么做。

食物总能治愈一切,就算是一碗简简单单的热粥,也比平时冒险途中用来维持生命的营养液好喝许多。

明天开始就是一场硬仗,在今天这个时候他们决定一起吃一顿饭,这顿饭不再喝营养液。营养液作为食物仅有的优点,应该就只有便宜和吃起来会比较方便了,他们每个人的空间口袋里都有一大桶。

“给你们。”

吃完粥后玉瑱还拿出几颗果干分给他们两个人。

“谢谢。”接过果干,这一顿饭可以说是他们进入山林两个月以来,吃得最隆重的一顿了,吃饱喝足后,心情也好了许多,连带着看远处的废墟都顺眼了很多。

酆飞消用清水将这顿饭用到的锅和餐具全部都冲洗干净,拿布把它们擦干,分别将餐具还给另外两个。他觉得自己的水系异能最大的好处就体现在这里了,易于野外生存,外出不用携带大量的水,给空间口袋省出不少位置装别的不说,连平日里他们休息的时候,他们也不用特意去寻找有水源的地方,简直就是居家旅行必备的异能。

天完全暗了下来,树林里的虫鸣声也低了下来,能收拾的东西他们也已经收拾完了,明天早上起来只需要把各自的帐篷收好,放回空间口袋里,他们就可以下山了。

这时兴奋的时间已经过了,三人的脸上都捎带着一点疲惫,接下来就是商量晚上如何分配时间休息,山顶的空间不大,除了他们所处的这一片空地外,剩下的空间长着少量的树木。

上来的时候玉瑱就已经查探过了,这里是山顶,没有凶猛的野兽,也没有大型禽类的窝,应该很安全,只是这边离废墟已经不远,还是留一个人守夜会比较好,谁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突发情况,末世里发生变异的东西太多了,他们还是需要谨慎一些,小心为上。

酆飞消看了看手腕上的机械表,对另外两个伙伴说:“现在已经九点了,东西我们也都收拾得差不多了,今晚就还是按照老规矩,你们先去帐篷里休息,我来守夜,然后到时间再换你们来,怎么样?”

虽然异能者的体质和以前比起来增强了很多,也可以通过吸收天地间稀薄的元素力,来慢慢恢复精力,但是睡眠还是恢复的最好、最快的方法,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大部分人还是会选择睡眠来恢复。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人类已经按照这样的规律,生活了几千年,在这上千年的时间里,慢慢适应了这种生活方式,就算环境突然改变,人类一时之间也改变不了这样的习惯。

这没有什么可争可抢的,玉瑱冲着酆飞消点点头,接过了酆飞消的话:“你到十二点时记得喊醒我,让我第二个来。”

“最后轮到我。”闵微说完话就站起来,对着两个人摆了摆手,“那我可去睡觉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月亮高高地挂上枝头,皎洁的月光洒在大地,繁星在天空中忽明忽暗。

玉瑱和闵微都回了帐篷,酆飞消自己在悬崖边上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下,两条腿伸出悬崖外,双脚自然下垂,微微扬起下颌,沐浴着月光。

身后是燃烧正旺的火堆,他一动不动地看向星河,大脑无意识地放空,山风拂过他的脸颊,吹起他有些挡眼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就像记忆中母亲的手一样温柔,一切都显得祥和、宁静。

酆飞消闭上眼睛,仿佛能感受到风的轮廓,他也十分享受这难得的时光。在他很小的时候,已经记不清楚年龄,那时候末世还没开始,夏天的晚上吃过饭后,酆飞消就喜欢和妈妈一起跑到自家的楼顶上,妈妈坐在长凳上,他就把头枕在妈妈的腿上,感受晚风拂过,一颗一颗数着天上的星星。

偶尔父亲不忙的时候还会和他们一起,在他睡着之后把他抱下楼去。

只是末世之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童年的记忆已经太模糊了,模糊到他已经快记不清楚他们的长相,模糊到他记不清楚末世开始时发生的事情,记忆里只有父亲那张狰狞的脸,和母亲远去的背影。

“为什么要抛弃我。”一句带着叹息的话,是酆飞消的心事,是再也无法改变的往事,是再也没有机会去问明白的问题,被风一吹就散了,就像是酆飞消从来没有说过一样。

夜晚这种氛围总是会让人想到很多,多愁善感起来,酆飞消回想着小时候的事情,嘴里不自觉地轻轻哼唱起了小时候曾听过的歌谣,歌声随着晚风在山林里飘出去很远,他的心情也轻快起来。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闵微没有刻意放轻脚步,没有回头酆飞消就知道是她来了,停下了嘴里的哼唱,转身对着闵微笑了笑,道:“你来了啊……不再多休息一会吗?”

闵微没有答话,直接坐在了他的身边,陪着他一起看着远处的废墟,看样子是有点不高兴。

“别不开心啊”,酆飞消轻轻碰了碰闵微的肩膀,解释道:“明天应该是场硬仗,我想让你们多休息一会,这一段时间,你们都辛苦了,特别是玉瑱,这一路上一直都是他在用异能探路,应该让他多休息一会的。”

“而且你们是打架的主力,你们多休息也好保护我。”

闵微先是瞪大了眼睛,接着给了酆飞消一个白眼,最后叹了口气,略带冷清的声音在酆飞消的耳边响起,声音里还带着些无奈:“知道你会这样,可是你也需要休息。”

这半年的相处,闵微也算是基本上了解酆飞消了,她猜酆飞消就会不叫醒玉瑱,甚至会不去叫自己,所以提前出来看看,结果跟她猜的是一样的。

“我还不累,还能坚持,而且在这里坐着也算是一种休息,能恢复不少的。”酆飞消故作轻松的冲着闵微笑了笑,却不知道脸上浓重的黑眼圈出卖了他。

“……”闵微看到酆飞消眼底掩饰不住的疲惫,并没有戳穿他,只是默不作声的把目光移开,看向远处的神秘之地。

过了好一会,闵微才突然开口,“你刚刚的歌唱的挺好听的。”

“你听到了啊,只是随便哼一哼。”

“是啊,虽然不会唱,但是感觉小时候有听过,现在听到就像是又回到了从前。”

酆飞消看向身边坐着的姑娘,在月光下,闵微的脸上带着些怀念和怅然,在这末世之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和一段让人无法忘怀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