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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与莲相遇,遗失(4)

陈列着乐器的房间里,两名少女坐在雪白的钢琴面前,从敞开的窗边不请自来的午后阳光把房间照的清晰透黄。

“莲,那个《幻想曲》调好难,我弹不会,你看天都黑了,再这样下去的话,晚饭都没时间煮,不如明天再学吧。”

“刚才的起调后面是弹错的,还有这样的想法是不行的,响,之前说好了今天你要弹给我听的。” 她语重心长的对我说道着。

“要不你再看看谱子,巩固一下记忆,然后等下我帮你伴奏的时候就可以记得调可以弹出来了。”

少女的话语正继续说着,可她从眼里看到我念记谱子那脸上纸略显烦躁的神情,却转身笑出了声。“吸血鬼一向都很聪明的,这种这么简单的曲谱一看就会记住的啦,响,你说是吧。”

“是是是,那这样我一定是吸血鬼里面最笨的那个了,怎么也学不会。” 我看着谱子一边回怼着她又一边装作不高兴叹气的样子用着我觉得恶狠狠的眼神盯着眼前这个想笑又装作正经的少女。

“那你还打算继续学下去吗?”

“可不可以今天我不学了呀?反正也不会。”我带着有些想逃避的心思说。

听完后她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片刻之间。场面变得宁静。脸上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她开口了,说话的时候语气带着一丝叹息: “既然怎么也学不会这个,那就换谱吧,我也不会强迫你学的,我只是希望你在学习钢琴弹奏中觉得快乐,这样就足够了。”

“抱歉,我下次会认真弹奏的。” 我低着头让她看不到脸上郁闷的表情。

“没事的,响。”

“莲,可是我真的……”,我推卸的话未说完。

她没有迟疑的直接静步上前把我抱住,在我耳边用极其温柔的语气轻轻说着:“在学习钢琴的路上枯燥和厌倦是正常的,那等下就再弹奏一次吧,然后我们就休息,好吗。

意外的是,那次最后的弹奏特别合调。白细的手指轻快舞跃在黑白琴键上,莲一同和我端坐在白色的钢琴前。钢琴主曲乐谱和伴奏同时在指尖上发出,优美而温和,我和她都沉浸在这钢琴弹奏中,动听的旋律在房间回响,沁人心脾。任由落日那熙和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落到钢琴和脸上。

一曲奏终了,我还沉浸于刚才的弹奏久久未能回神,刹时之间,落日已经西下,房间也渐渐变得低暗起来。直到听到莲的叫唤,我才从回神中惊醒过来。

“你看这样子不就弹奏出来了嘛。” 放在钢琴上的左手被紧紧握住,她看着我,眼里仿佛还带着微微的光芒,白皙的脸上擒着笑意。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我与她的关系也逐渐熟络起来。除了教导音乐平时也回挑空做些其他事。这样的生活简单并快乐着,看透平常便知足了,也试着去忘记那些痛苦……

听莲说这周的周末似乎是人类庆祝的日子,好像叫什么平安夜和圣诞节,要是没记错的话。就连平时几乎不怎么出门的莲也在昨天早上离开去了主城采购物品,虽然我也想跟着去看看,不过主城那使我厌恶的灯塔还有武装力量十分危险,那样的话还是算了。不过估计着现在莲也应该在回去的路上了。

她不在家,我也没人喊醒直接从昨天睡到今天下午。刚开始突然从睡棺木变成睡人类的床其实会觉得有些不适应,不过在这段时间也差不多已经习惯,好像吸血鬼改成床氛围不变也大差不差。

被子宽松的包裹上身躯,直到盖过脑袋,枕头放置一侧加以遮光,看上去倒也有半分像棺木的样子。就算是鬼从下午睡到隔天下午也难免有些疲累。拖着感觉沉重的身体从床上站起,头脑不知道是清醒还是混沌。双脚打赤接触着冰冷的地面。

就这样走到房间的窗台边,用左手费力的从围紧的白色窗帘中缓缓拉出一条缝隙,透过玻璃,我可以清晰的看见外面的景象。

窗外是一片萧条的雪景,先前远处的树林是光秃秃,没有一丝生气,落寞中残存剩下的枯枝上挂着一些苍白,睁眼望去,这整片大地都是白茫茫的,呼啸吹拂的狂风已经停息,之前似鹅白那般的雪也停下了,只剩下西边的昏黄落日无限接近地平线,不过也要转瞬即逝了。

看着眼前这样的场景,我那不安的思绪仿佛也在那瞬间停滞了半刻,可想到了莲,又恍然若失起来了,有一种无力却不知为何的感觉,但是心情绝对说不上好。

在精神上硬是放纵着情绪认知迟钝,费了好一些时间才把心里这种突然冒出的奇怪的苗头压下。 “这就是人常说的‘想念’吗,真是够可怕的。”我不禁心想。

刚准备离开窗台,打算去厨房找找看有没有肉类或者羊的血液,并用对食物的**转移注意力。可是还没开始走动就突然从小腹传来一阵刺痛,发疼的身体下意识半跪在地板上,霎时感到口里一甜,一滩红色随之吐出,洒落到地上,缓慢的向四周流动着。

“这难道是败血症的前兆,果然靠着肉类和其他血液还是行不通吗?……”

伴随着身体的疼痛越发强烈,我不禁咒骂起来:“该死,不行啊,还是要人血吗?”

那阵疼痛来的快去的也快,之后我重新站起,去了趟厨房拿上抹布,一遍遍的把地上的血液擦拭干净,直到肉眼看不出来痕迹。后回到厨房拿了包羊的血液和半熟的肉类开始大快朵颐起来,试图着补充些体力。

“这件事可不能让她知道,绝对不能。” 抱着这个想法我又回到了房间,不安失措的躺在洁白的床上用力的把被褥抱紧,试图从回归睡眠其中找回一丝身心的平静……

……

战场上的枪声和惨叫声在耳畔不停的回响着,我看着就在眼前成堆的尸体和血液我愣住了,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藏在暗处传来的枪声,还没等身体做出反应,那被射穿的伤口传来剧烈的疼痛,血液的溅出更是不止,我无力的倒在血泊中。眼前只剩下了无尽的黑暗。

随着黑暗在渐渐的散去,顷刻之间,我又回到了那个可以归宿“家”,那个就算身心疲惫也可以回来休息的避风港。

路过白色的墙垣,游走在这片白色当中,雪白的大理石雕柱刻着精美的紫藤花花纹,沿着路上台阶走下天井,迎面走来一围整片紫藤花,华丽的紫色绽放开来,坐立在花园中心的喷泉里的水流周而复始。

一路小跑在走过整片绿紫色和白色后,终于靠近房子。这时候我走路的脚步变得慢了下来,走过窗台的时候我看见了一堆成群的乐器,各式各样陈列在房间里似乎等着奏者。

当我静步走到门口的时候,刚想开门,却听到一阵熟悉又略显焦急的中年女声:“你说这该如何是好啊,那个证鬼的传令都要家中的子长鬼参加,可是纪的音乐天赋这么好,去了战场就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了,那可是我最为疼爱的女儿阿。”

回话的另一边是一个中年男声,说话声色低沉之中带着一丝不耐烦,“那就让响代替纪去参加证鬼,两个之间总得要舍弃一个了。”

我从后来回答的女声(母亲)中听出了犹豫。 “可是,响她还是一个小孩啊。”

“那要是这样说的话,两个之间到底要舍弃那个。”

“去了就很有可能回不来了,纪可是唯一还有可能复兴家族音乐的。” 说到这里那个女声说话可是激动颤抖:“一想到纪可能去了就可能…,不,不,绝对不能让纪去。”

“响对与现在的家族只是累赘,还不如代替纪去征鬼。”

之后他们之间对话停住了大概数十秒,我最后听到的是一阵中年女声,说话带着终于确定的语气,似乎是决策完了。

“嗯,那还是让响去征鬼吧。”

伴随着房间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最后只剩下一片安静,我站在房子面前久久不能回神。

“终究服从了心里面的自私啊,难道对他们无用的家伙注定就应该被舍弃吗?

“为什么?,我……原先对此毫无察觉,这未免也太可笑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