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痛。
感觉四肢也要散架了，我撑起身子扶住阵痛的脑袋，刚打算下床，手边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喂…”我无力又虚弱地勉强出声。每当熬夜或者过度工作以后，第二天还要早起工作就会很想死。脑袋昏昏沉沉的，眼睛一旦闭上感觉就睁不开，想在路边大小睡。
“喂喂，我是太宰哦。”熟悉的俏皮语调传来，“小露卡刚醒吗？快点来mafia大楼。昨天的任务有新进展。”
电话挂断，我就利用异能快速赶到港口mafia大楼。结果站在门口等我的不只有太宰治。两个年纪相当的少年正火药味浓浓的你来我往地斗嘴，看到我来了，太宰治率先止住话头，将手高高举过脑袋和我远远地招手。
“「羊之王」？他为什么在这里。”我疑惑地歪了歪头，中原中也不爽地嘁了一声后偏过头，太宰治则是摊了摊手，无奈又嘲讽地开口。
“都是森先生的错。虽然我也很不爽，但是是违抗不了的命令呢。”太宰治率先走在前头，我和中原中也则在身后跟着。就这么过了一会儿，太宰治毫无预兆地转头看来，我们三人同时停下，仿佛有两个巨大的问号出现在中原中也和我的脑袋上。
太宰治盯着我看，我不确定地伸出手指指向自己。那只缠满了绷带的手却直接伸了过来，握住我的手指用力向前一拉，使得我站稳后和他并着肩膀。
“好了，走吧~”太宰治脸上的阴郁神色一扫而空，像个没有心思的简单稚童一般蹦蹦跳跳地前进，我被他的动作带得差点摔倒。
“…哈？这是什么意思啊绷带混蛋！”中原中也不明白，但他觉得此处应该生气。
“看不出来吗？”太宰治无辜地一只手指抵着脸颊，绽开甜美的笑容。“你被孤立了哦，中也。”
“……”中原中也额间暴起青筋，“自说自话的家伙，真是令人不爽。小心我扭断你的脖子啊。”
太宰治拉着我越走越远，多亏了小巷的极限，我们和中原中也堪堪保持了五米的距离。身后传来中原中也的叫唤声，太宰治掏掏耳朵，对我笑颜灿烂地道，“今天天气可真好啊，都听见森林里的妖精的声音了呢。”
“喂，别开玩笑了。”中原中也咂舌，“至少告诉我这是在去哪里。”
“能不要和我搭话吗？真是不会看气氛，打搅别人谈恋爱会被驴踢哦。”
“……”不知道是第几次被叠加沉默debuff，中原中也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然后还是暴躁着道，“小心我拔掉你的头啊，小鬼。快点回答我。”
“好吧，我会回答的，所以别靠近了，你想成为插足我和小露卡的第三者吗，堂堂羊之王还真是不知廉耻的男人。”太宰治像是看到脏东西一样摆摆手做驱赶状，果不其然中原中也怒火更盛，直接冲上来拽住他的衣领。
“你这自杀狂魔，给我好好去死啊！”中原中也握紧拳头就要砸向太宰治的面门，太宰治却直接举起双手丝毫不反抗，“中也，不要因为不和耽误任务哦，森先生知道的话…”
“啧。”中原中也嫌恶地甩开太宰治，太宰治直接顺势往我这边倒，我无奈地接住。
“…所以太宰你不要拿我用作激怒中原的借口了。”
“欸，才不是呢。”对着我开口，太宰治带上了黏黏糊糊的甜蜜语调，然后又回头对着中原中也道，“现在去调查哦。去向最近的目击了爆炸的人问话。”
“真麻烦。直接把敌人吊起来让它吐出情报，不行吗？”
太宰治闻言厌恶地看向中原中也，“怎么可能能行啊。因为异能太强，所以一丝一毫的狡猾和缜密都培养不出来。小露卡，你怎么想呢？”
“…呃，嗯。”我面无表情，感觉太宰治这番话辐射到了不该辐射的人，“都听你的。”
“不错的回答～”太宰治闻言高兴地打了个响指，“就是这样哦，明白了吗中也。没有脑子的话，乖乖照做就好了哦。”
“……你们这两个家伙，真的超级令人火大啊。”中原中也气得表情扭曲，咬牙切齿地一个字节地往外蹦。径直走向前方和我们甩开距离。此时，又是一通爆炸的轰鸣声，剧烈晃动的火光从前方的房屋中升起，随之是瓦砾碎片倾倒声和枪声。
“啊。被捷步先登了。”三人停下来打量支离破碎的建筑，中原中也却露出了斗志昂扬的表情，兴奋地道，“别像只丧气的落水狗啊，小鬼们。明明事情简单多了。我来把敌人一网打尽再让他乖乖吐出情报，可别拖我后腿啊，你们两个。”说着，他周身浮现红光，快成一道残影就朝着那处飞奔而去。
“那我就负责把敌人挑断脚筋，抽掉指甲好了。”我认同地点点头，也迅速借助异能紧跟其后，一蓝一红两道光芒在半空中一掠而过。
gss：不爱可以，请别伤害。
“……”太宰治面部空白地跟上，一会叹了口气。
“这不是根本就没听进去嘛。…算了，不该对两个头脑简单的人抱有期待。”
等到太宰治赶到枪战现场，造成袭击的武装组织已经躺得横七竖八，被囚禁在由东条露卡的手掌延伸而出的水牢之中，地面还有蜘蛛网般延展着的裂痕。
“真麻烦。非得吃点苦头才肯说么。”我弯腰看向身体各处正汩汩流血，控制不住抽搐的犯人，“中原，你有什么好办法让这些家伙开口吗。”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把他们打得不得不服啊。”中原中也将手指攥得咔咔作响，“揍一次不服就揍两次，直到乖乖听话为止。”
“你们这些怪物…！”gss成员脸上恐惧和愤怒交加，本来应当失去行动能力却突然暴起冲着两人开枪，却被密不透风的水流吞没。
“都说了枪械这种东西，在强大的异能面前根本没用了。”我直接将那把枪用力踢开，锋利的水刃直指对方的喉咙。“敬你这分勇气，干脆给你个痛快好了。”
鲜红的血液飞溅，男人的喉咙上赫然出现一个贯穿的空洞，只能发出嗬嗬的破碎呻/吟，身下的血泊蔓延开来。几道水刃划过，水牢之中的犯人瞬息便被剥夺了呼吸。
“解决了啊。走吧。”中原中也和我转身走向兰堂的宅邸，太宰治却逆着我们的方向走向那群已被我们解决的敌人。我们两人侧目看向太宰治的动作，却见他缓缓蹲下，掏出枪指着谁的头部。
“太宰，你想做什么？”我疑惑地一歪脑袋。“即使现在没死，这样的伤势，不会留下活口的。”
“要问为什么的话，我想要报答这位让我见识到死亡的恩情啊。”太宰治敛着的鸢眸深处闪着微亮的光。
“喉咙被贯穿却没法马上死掉，感受着生命流逝的这几分钟是非常痛苦的，我个人可是超级怕痛的。所以，如果拜托我的话，我可以让你轻松点解脱哦。抵着你脑袋开枪的话，甚至来不及痛苦，就可以成功死掉了。怎么样，要开口吗？”
对方艰难地开口后，太宰治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扳机扣下，那人的后脑勺爆开一片血雾。太宰治站起身，嘴角却继续上扬，对着已经逐渐冰凉的尸体继续开枪。
“可以这么轻易地死掉，多么奢侈啊。”像是看到了梦寐以求已久的东西，太宰治有些出神。中原中也伸出手抓住了他手上的枪，我则是握住了他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
“别浪费子弹了，他已经死了。”
太宰治表情涌上茫然，那幅灰色的，觉得了无生趣的模样消殆，这一瞬的愣神令他看上去终于像这个年纪的少年。他又转头看向我，等着我说点什么。
或许我明白太宰在想什么。他在羡慕，羡慕那人可以轻松地死去。对于他而言，这世间唯有死亡值得期待。只是，多次自杀未遂的家伙，真的只是纯粹地想死吗。我试图理解他，但这些太沉重。
想着怎么做这个时候才可以调动太宰的精神，短短几秒内我头脑风暴。
“太宰，张嘴。”
“嗯？唔，啊。”太宰治疑惑地眨了眨眼，但还是配合着张了嘴。
熟悉的、鲜甜的味道。太宰治微微瞪大眼睛，下意识地咀嚼起来。
中原中也顿感槽多无口，“…喂，从哪掏出来的啊，你这家伙是有什么异次元口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