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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回 仙子谪尘化赤练,佳人性情变

皓月当空,一轮雾气拢住清辉,如梦似幻。山上的乌鸦嘲哳而鸣,山风凛冽,草木沙沙作响。正值盛夏,人们本只在夜里能寻得一丝清凉,但终南山麓地势甚高,纵使白天也清凉干爽,到了晚上则是冷得直让人牙齿打战。重阳宫中上上下下点满了火把,把这月黑风高的寂夜照得好像白昼一般。而其中的全真弟子整整齐齐的分立在后山山门两旁的山路上,个个手持兵刃,战战兢兢,如临大敌。

山路的尽头,一位身着素衣的美貌女子盘膝而坐,闭目抚琴。她看起来跟李莫愁一般大小,但面色如小龙女一样苍白,似有病态。眉如杨柳,鼻赛琼瑶,婉约清秀。长相虽没有小龙女明艳绝伦,亦不比李莫愁娇俏妩媚,却多了一番饱经风霜的成熟美感。俊逸的身姿在雾气之中若隐若现,伴随她高超的琴艺,动人的音韵随风在山中回荡,没有人不会认为她是仙子下凡。一位身穿布衣的老妇人陪侍在她的身旁,怀中抱着一柄做工精湛的宝剑,手上拄着一根枯木做的拐杖,默默无言。

那琴声初时轻柔美妙;突然银瓶乍破,豪迈激荡;然后嘈嘈切切,痛断肝肠;最后渐渐舒缓归于平淡。重阳宫中大多是未经人事的道士,所以只道这曲子动听,却没甚其他感受。但那些上山的江湖群豪,却大多尝过情事中的酸甜苦辣,听来无不动容,早已潸然涕下不能自已。

一曲作罢,白衣女子轻轻拂动纱裙,缓缓站起,轻盈的踏上通往重阳宫的山路。她的长发随山风飘摆,衣袂翩翩起舞,直将那些小道士一个个看得呆在原地,心里无不在向三清讨饶,望仙尊原谅他们意志不坚坏了修行。而那女子却全不理会,旁若无人的缓步往重阳宫走去。

走到重阳宫正殿的殿门,掌教马钰正盘腿坐在当中闭目运功,涵养精神。其余五子也坐在两旁,但都面色凝重,双目含光,十分戒备。陆立鼎及二女坐在客座,他神情忧愤,恶狠狠的瞪着殿前那白衣女子,好像在看杀害自己至亲的仇人一般。

马钰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和善,单手打揖,柔声说道:“林姑娘别来无恙,时隔多年,还是那般清俊脱俗。”那女子自然是李莫愁与小龙女的师父。她本不姓林,只是侍奉古墓派祖师林朝英的贴身丫鬟。就连李莫愁和小龙女也不清楚自己的师父到底叫做什么名字,全真六子当然也不知晓,只道仆随主姓,便也叫她林姑娘。在她年轻之时,曾受林朝英亲传,又多年陪伴主人走南闯北,自然也是武功超群。后来她随林朝英隐居古墓,数十载不曾出山,江湖上便渐渐忘却了古墓一派的存在。马钰曾在年轻之时跟这位林姑娘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如今自己白发苍苍行将就木,那林姑娘竟还如当年一样美丽。

林师父欠身还礼,赔笑道:“都已经是老太婆了,哪还有什么‘林姑娘’。”马钰微笑着点入正题,问道:“林姑娘此来可带着您的高徒李莫愁?”林师父笑答道:“我徒儿现正在古墓之中,但只怕你们是见不到她了。”一言出口,马钰还未答话,旁边的陆立鼎便抢话道:“好一个古墓派掌门,前番我与丘道长等人去你们古墓问理,你便闭门不见,三番五次刁难我们。现在又说出这种话来,岂是要纵容包庇你徒弟不成?”林师父听罢,冷眼瞥了一下陆立鼎,眼中放出两道寒光,吓得他汗毛倒竖。她抬头望着马钰,朗声道:“古墓派的弟子犯下过错自由我亲自处置,还轮不到旁人插手。今天陆庄主既如此说,我便纵容包庇了,又当如何?”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就连马钰也眉头紧蹙,微微摇头。这时丘处机实在忍不住,拍案而起,喝问道:“林姑娘,我们全真古墓两派世交同好,我也素来敬重尊师。但你徒弟勾结域外妖女祸乱武林在先,你竟不顾道义,替她护短,还找上重阳宫来。难道真要大动干戈不成吗?”林师父微微一笑,语气平静,从容答对:“陆家庄一事我早已派孙婆婆到江湖上打听过了:我徒儿搅闹婚宴不假,但因陆展元始乱终弃,她只想为自己讨个说法。不料现居贵派的‘英雄好汉’却道貌岸然,欺负我徒儿人单势孤。”说到这里,她回头轻蔑的扫了一眼围在殿外的那群人,只见他们个个面红耳赤,纷纷躲避目光,不敢与她对视。林师父冷哼一声,又开口说道:“至于你们说的那‘域外妖女’,我徒儿从前根本不认识,是人家看不过我徒儿受人欺辱,方才抱打不平出手相助,可笑这么多‘江湖英豪’却惧怕两个初出江湖的女子。现在还大言不惭甚么‘江湖道义’,你们羞也不羞?”

这话说完,全场鸦雀无声,重阳宫中的人被戳到痛处,均都恨得咬牙切齿,却自知理亏,故而面面相觑,均都不敢作声,只盼有人站能出来替他们辩驳。陆立鼎虽然知道那白衣女子所说句句属实,但血海深仇怎能就此善罢甘休。便惺惺作态,冷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古墓派门人果然个个伶牙俐齿。分明是你徒弟寡廉鲜耻先引诱我侄儿,后来见我侄儿不上当,她便恼羞成怒勾结了那域外妖女诚心搅闹婚宴,祸乱武林。林掌门却好,在此颠倒黑白袒护妖女,实在可笑!”

没想到陆立鼎话音未落,林师父突然从孙婆婆手中拔出长剑,以极快的身法向他刺去。他大惊失色,但武功与其相差悬殊,避无可避。但听又有宝剑出鞘,清音一响,“噹”的一声,一人横剑招架,挡在陆立鼎面前。正是长春子丘处机,他本就在全真七子中功底最深,武功最高;全真内功进境虽慢,却是玄门正宗,丘处机常年修习日夜不缀,内力早已今非昔比,纵不能与五绝比肩,却也能与当年裘千仞相提并论。他本就按捺不住急于动手,但苦于掌教师兄未曾发话,只能强忍怒火。如今见到林掌门突下杀手,大喜过望,当即拔剑要与其较量一番。

方才林师父听见陆立鼎诋毁自己徒儿清誉,胸中气愤难忍,便要痛下杀手,不料丘处机稳稳的接住自己一剑。她早听过长春子丘处机的大名,心知此人是全真七子中最难应付的,便更加了几分谨慎。换式施展出一招玉女剑法中的“举案齐眉”,往丘处机眉心刺去,丘处机见这剑法剑招凌厉,飘忽不定;便不敢怠慢,忙使全真剑法还招。却没料到这正中了对方下怀:那玉女剑法本是林朝英为克制王重阳的全真剑法所创,一招一式处处针对,剑招险诡奇绝,变化莫测,总能制敌机先,夺人后路。是以林师父剑招舞动,时而一招“皓腕玉镯”点丘处机手腕,时而一招“分花拂柳”不分虚实,时而一招“小园艺菊”攻丘处机下盘。直打得丘处机大汗淋漓,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

剩下的全真五子见丘处机吃亏,心道不好,若是丘处机在重阳宫大殿之上当着这么多武林同道,众目睽睽之下落败在一个女子之手,恐怕全真教真的要颜面扫地了。于是清静散人孙不二突施剑招,与丘处机夹攻林师父。但她武功在全真七子中排行末数,与丘处机,马钰,王处一等人相差甚远,是以纵使二人夹攻,也没占得几分便宜。王处一,刘处玄,郝大通眼见林师父以一敌二还有余力,生怕两位师兄弟有什么闪失,便也拔剑一拥而上,五人齐斗林师父。

林师父本来武功修为就稍逊于丘处机,只凭古墓派武功是全真教武功克星,才能以一敌二不落下风,但此时一人独斗全真五子,可真是力不能及。不过多时额角便泛出细汗。一旁的孙婆婆看到主人形势危急,便抄起拐杖加入战局。但孙婆婆未曾学过古墓派的嫡传武功,只得传一些皮毛,又怎能敌得过全真五子?虽有林师父在侧替她周旋,也难免破绽百出。突然全真五子中的郝大通发现林师父招式之中有一处破绽,哪肯放过这大好时机,便使一招“悲歌击筑”,刺林师父后心。这一招本来只为制住林师父,所以并未使出全力,哪成想孙婆婆见主人将要中剑,便不管不顾扑上前去,用胸口挡住了剑招。

“噗”的一声,一片鲜血从孙婆婆胸口喷了出来,孙婆婆年老体衰,又无内功护体,当时便倒在林师父脚侧。林师父与孙婆婆朝夕相处数十载,名为主仆,情同姊妹,见到她为救自己丧命,悲愤交加,吼道:“全真七子,你们好不要脸,以五敌一却还杀害孙婆婆,我要你们为她偿命!”郝大通本无意伤林师父性命,哪能想到发生这样的变故,一时呆呆的愣在当处,不知如何是好。突然林师父长剑递到,郝大通匆忙之中使一招“接天云涛”相迎。但为时已晚,林师父抽招换式,回身一道“木兰回射”点中郝大通腹部,郝大通只觉气血翻涌,跪坐在地,“哇”的吐出一口鲜血。但玉女剑法本重在伤人制服,并不为取人性命,是以郝大通虽受重伤却保住一条命。

全真掌教丹阳子马钰见到一番混战过后,两派门人一死一伤,心下明白,全真教与古墓派的仇怨这下恐怕再也解化不开了。师弟在自己面前被人所伤,他便也不能坐视不管,于是翻然起身,对余下的四子道:“师弟,我们用‘五星连珠’!”那四人心领神会,飞身站到马钰两侧,五把剑合在一起,集五人内力攻向林师父。林师父虽然未曾见过这招,但心知这招合五人之力势不可挡,但自己现在已是强弩之末,无可避让,只能咬牙使出玉女剑法中最强的一招“冷月窥人”,一剑化身无数剑影迎向全真五子的剑来。

六把剑交缠在一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突然中心激震,林师父的长剑脱手而出,刺到重阳宫的一根柱子上。她自己也被剑气从殿内震到了大殿外的前廊。她侧躺在地,手捂前胸,口洽鲜血。全真五子五人合力的一招,当然强过林师父数倍,故而他们只是稍受轻伤,并无大碍。这时马钰又恢复了和善的神态,缓步向林师父走去,毫无敌意的对她说道:“林姑娘,方才你出手伤我师弟,贫道自然不能作壁上观,那招五星连珠虽是我们五人合力,却并非存心伤害你。我师弟虽然伤了贵派门人,实在是无心之失,还望姑娘海涵。”说罢,马钰走到林师父身侧,正要伸手相搀。

“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师父!”空中突然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喊声,声音悲戚,好似湘娥啼竹。一个紫色的身影从山下飘忽而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白色的人影。这两个影子速度极快,形同鬼魅,将沿路的小道士都吓得不轻。瞬息之间,那两道影子便落在林师父身前。待众人看清之后,才发现竟是两个如同仙子一般的绝色美人。穿紫衣的邪魅张扬,脸上两条泪痕,红肿的眼睛之中是层层的杀气,好似一条色泽鲜艳的毒蛇环视着它的猎物般一一扫过在场的众人,直看得人两股战战,不寒而栗。穿白衣的则一尘不染,有超脱之气;此刻面无表情,只是温柔的注视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师父。

李莫愁一点也没在乎人们看她的眼神,好似他们并不存在一般。自顾自的把师父抱在怀里,眼泪又滴滴答答的涌了出来。林师父本来已经眼神涣散,神志也不甚清醒,模模糊糊看到一张眉飞入鬓英气十足,却满含杀意的脸庞。将眼前的人误认成了那位自己朝思暮想,在睡梦当中也会梦呓她名字的主人。便轻轻唤到:“朝英?”随后意识到自己失态,不该如此叫自己的主人。正无地自容。却认出了抱着自己的人并非主人,而是徒儿李莫愁。她用尽力气,擦了擦李莫愁的眼泪,摸着她光滑的脸蛋轻轻笑道:“你长得真是越来越像她了。”李莫愁却哭着一个劲的向她认错,胡言乱语的将自己以前怎么跟师父吵架,怎么为了男人叛出师门,怎么埋怨师傅偏心等等错误一气认了个遍,喃喃的说:“师父要怎么惩罚徒儿都好,这次徒儿一定听您的话。您不要,不要离开徒儿啊。”

但这时,林师父本来乌黑油亮的长发逐渐变得干枯花白,苍白的脸变得更加没有生气。她只浅浅的笑着对李莫愁讲:“师父,师父怎么舍得惩……”刚讲到一半,林师父便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只是又摸了摸李莫愁的脸,抬起一根指头指了指旁边的小龙女,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去黄泉陪伴主人了。

李莫愁这时已经哭哑了,只抱着师父的尸体一动不动,好像木胎泥塑一般。马钰虽然要找李莫愁问责,但自己刚刚同师弟杀了人家师父,也觉得讲说不起,便柔声向李莫愁说道:“李姑娘,你师父已经走了,你再怎么哭也无济于事。请李姑娘节哀顺变吧。”

但李莫愁还是呆坐在那里,并不答话。她想起了之前跟秦无忧在山洞石床之上互通心事之时,曾劝过秦无忧:“妹妹在姐姐心里什么都好,只是妹妹行事过于偏激,一言不合便下杀手,这样不太好罢?”秦无忧却娇笑着对李莫愁讲道:“我知道莫愁姊姊心地是最好不过了。姊姊虽然长我几岁,但江湖的险恶恐怕姊姊知道的却不比我清楚。这江湖之上有些人看起来不留情面,但实际从不妄下杀手;有些人看起来宽厚仁义,对你百般要好,内里却是道貌岸然,阴险歹毒。这些人你若心慈面软放虎归山,将来指不定怎么报复你呢。以后莫愁姊姊定要小心!”当时她心说这话有理,但也并未放在心上,不置可否。

直到今日,看到当初欺侮自己的江湖群豪,自诩玄门正宗的武林正道,对自己不依不饶百般纠缠。不顾身份以五敌一,害得师父死在自己怀中。一幕一幕,一笔一笔,真让她撕心裂肺,痛断肝肠。她抱着师父的遗体缓缓站起,低垂着头看着师父,冷冷的笑道:“师父,今天这山上的人每张面孔徒儿都记住了,将来徒儿必将他们一个一个赶尽杀绝,为您老人家报仇!”

丘处机听了这话,正要发作,突然发觉李莫愁抬起头来阴狠的看了自己一眼。他平生从未有过胆怯,纵使见到欧阳锋,黄药师,心中也从未有过丝毫动摇。谁料今日被这初出江湖的小姑娘瞧得心惊肉跳。那分明不是人的眼睛,更像是地狱之中前来索命的恶鬼。顿时不能动弹。只见李莫愁又淡淡的说道:“老道士,你若能杀了我便是最好。假若给我多活一日,你便一日不要忘记,总有一天李莫愁要用鲜血染红整座重阳宫。”

说罢,她轻轻抱着师父,吩咐了一句:“师妹,将孙婆婆带上,我们回古墓。”便一步一步缓缓朝后山走去。就在这时,那陆立鼎心想李莫愁现在正失魂落魄,恐怕只是装腔作势,是报仇的大好时机。便抽出双刀,运用陆家刀法冷不防的从她身后砍去。却见李莫愁头也没回,反手一掌。那一掌招式狠辣诡异,结结实实的击在陆立鼎小腹上面,打碎了他的衣服,露出五根如朱砂一样的手印。登时陆立鼎顿觉伤处疼痛难忍,接着觉得浑身都又麻又痒,脑中好像钻进虫子一般难受。不过多时,突然七窍流血,死状极其难看。

周围的人哪见过这么邪门的武功,全都吓得六神无主,谁还敢上前阻拦?于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位天仙一样的女子,一前一后怀抱两具尸体,踱步朝山下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平生最爱李莫愁,

一往情深不回头。

冰魄银针暗在手,

杀尽天下负心狗。

——《少时读神雕侠侣有感》

陆立鼎:从儿子变成弟弟,又从弟弟变成叔叔,超级加倍!

不会真有人觉得能培养出李莫愁小龙女两个大杀器的师父是什么善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