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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最終的抉擇

賭一把?和公立高中的那些虎狼們奮力一鬥,亦是去南投的山上和一群綿羊們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說實話,如果能夠捨棄一身累地無憂無慮,誰願天天生在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貧瘠荒漠?

但是就算是去了南投那麼宛若世外桃源的地方,三年後我又該如何?我依舊得出來,仍舊要面對這個吃人的世界,我害怕自己若是成了綿羊便只得任由餓狼撲食。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是我畢生都害怕的事,我痛恨日日過得提心吊膽,我痛恨我什麼也不能掌握生在他人的鼓掌間,我不要,我已經苦心奔騰了那麼久!憑什麼美好的未來都只出現在別人身上?

因此我追問媽媽南投那所高中是否沒有競爭力?是否升學率很差?媽媽和我說也有5A的人去念,成績沒有到門檻自然是進不去,況且國中的弟弟去試讀過,他說哪裡很不錯,可高中卻莫名其妙地不能試讀,這也是使我迷茫的因素之一。

孰是孰非,孰對孰錯,何事該信?何事不該信?我似乎早已分不清了。

而我也親自上網查了升學率,看似不錯,和父親說的升學率不堪入目大相徑庭,如果可以免除掉都市的喧譁煩擾,免掉舟車勞頓,又不必擔心競爭力的問題,我何不去試試?

可我依舊猶豫,因為變數太大,誰也不知未來究竟會如何。

說實在,我知道自己憎恨成績,也厭惡這吃人的世界,可我也深知自己這一生怕是逃不掉了,我想跑也沒辦法,只因我早已是被折去雙翼的籠中鳥。

想要逃離,想要當翱翔九天的鳳終究只是鏡花水月的幻想,是連夢都夢不見的場景,可……哪怕逃不掉,我也必須在那籠中綻放光芒,絕不能就此認輸。

父親多次到我房間逼問我:「你到底要去哪裡?7/21日就要報到了,你至今仍未有個確切的答案,去公立高中有公立高中的好,同學實力都和你旗鼓相當,你才能變強。」

我仍未給出答案,只覺思緒早已亂成一團。

父親甚至找來二姑姑和我說話:「私立高中很多都沒有競爭力,要考國立大學還是公立比較好……你堂哥他就是這樣才考上臺大的……。」姑姑分明是來勸我的,只是後來字字句句都在我耳裡成了炫耀,而向來不喜比較的我自然一句話也聽不進腦。

父親的聲音在我身側不絕於耳:「南投的學校是要寄宿的,在那不能用手機,也不能偶爾和同學出去玩,說實在點就像監獄……。」

母親也苦口婆心相勸:「我知道不是愛逛街的人,不用手機對你而言應該也沒什麼,去那邊清幽不用管有的沒的才能好好念書。」

每個人說的都有每個人的道理,我努力分析利弊,卻仍然找不到答案,歲月如梭事情早已迫在眉睫,怎麼辦?怎麼辦?可惡,我又哭了……可我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知道我很蠢,這種事有什麼好哭的,可旁觀者又豈懂當局者心中的難纏和無奈,這是我的人生、我的未來,我的人生容不得我踏錯任何一步!

我望見了鏡中的自己,凌亂的髮絲伴隨著充滿不甘而溼紅的雙眸,憑什麼那麼努力了還是得不到我要的前三志願?憑什麼別人隨便考考就上?為什麼努力至今的我仍舊痛苦?為什麼要逼我做抉擇?

我痛苦不已,怎麼辦?我現在真的好像一了百了,可憎的人世無法盡如人想,問問周遭之人又眾說紛紜,該死的,我活在世上十五年還是孑然一身,找不到一個人能談心,維護我遭受困難考驗的心。

但這就是現實,我不是偶像劇中的女主角,總有白馬王子英雄救美,我只是一個人,一個無助又可憐的人,哈哈!我竟然不得不承認我可憐?是啊!你真是太可笑了,李信証!

衝動之下,我來到了家中的頂樓,我的一頭亂髮隨風吹的更加凌亂,我看著都市的車水馬龍,這個世界聽說很美好,可奈何我多數都只遇到那黑暗,這個世界處處有溫情,可奈何我沒那運氣碰見。

這些美或許存在,只是他離我太遠,而等的久了,我也不期待能和他邂逅了,我露出了一抹極為猙獰的笑然後道:「是否如此便能一了百了?」

說著說著我不知不覺地爬上了圍牆,現在啊……只要我再向前一步就會變成一具面目全非的屍體,我離死亡可真近呢!而我卻還在思考著死亡究竟是解脫還是另一場惡夢,可是這個答案自始至今都沒有人知道。

呵呵……我的人生經過那麼多的坎,經過跋山涉水,衝過多少迷霧,走過多少黑夜,哭過多少回才走到今日這一步,多麼悽慘的一番田地!

哭了那麼久,死了就真的什麼也沒了。

正當我猶豫不決之時,有人上來了,我從圍牆上跳了下來,快速離開頂樓,我這是沒有死的勇氣?不,這分明是滔天的不甘,不甘無聲無息地死去,不在世上留下一絲痕跡。

也罷,留在這裡非但要面對父親,還要面對母親,還要在這喧囂的都市中汲汲營營地苟延殘喘,回想國中三年……我怕了,真的怕了,既然有改變的機會,何不放手一搏?

是啊,我就是個死神經病,杞人憂天又自怨自艾,可我又何嘗想變成如此可悲的人?只是世事造化下造就了這樣的一個人。

而我最終的決定是:南投的寄宿學校,是放手一搏,亦是孤注一擲,可既然決定了就不該後悔,也不該害怕,因為在決定的那瞬間,我便早已沒了那權利。

2018年7月21號早晨,經父親再次確認我的心意後,我仍不改變這個答案地堅定不移,於是父親載著全家來到了南投的寄宿學校。

那日正巧也是公立高中的入學時間,這也是父親逼我的原因,公立高中的老師打電話問怎麼還沒來報到,爸爸回答了他另有打算,電話掛了後,爸爸說:「這樣就真的沒有退路了。」

「我知道。」我望著車窗外的風景沉重地道,這路從十字路口走到今日終究只剩一條,而我也毫無退路地只能奮勇向前。

作者有话要说: 冷知識:

作者現在活得很好很開心!